《聊斋》，恐怕是许多80、90后的集体童年记忆了。

一说起它，大概会有两个印象，一是恐怖，尤其是电视剧版《聊斋》那个阴森森的片头和音乐。

一是狐媚，总有些漂亮的欲求不满的女狐仙，以报恩之名主动来跟落魄书生啪啪啪。

然而，在全本的《聊斋》（即《聊斋志异》）里，其实远不止有恐怖故事和女狐仙。

事实上，作者蒲松龄在描绘这些花妖狐魅的奇异故事时，还展示了当时社会许多不常见的侧面，比如男狐仙，比如同性之爱。

01

有研究者统计过，《聊斋》中涉及同性之爱的篇目共有十三篇，包括了男同和女同两大类。

其中，描写最完整和突出的当数《黄九郎》和《封三娘》。

由于《聊斋》主要讲的是人与花妖狐魅之间的恋情，所以在男同故事里，狐仙自然也是男的。

当然，也有不跟人类男性谈恋爱的、单纯性别为男的狐仙，比如卷六“马介甫” 中的马介甫，就是一个专门帮助友人对付恶妻的男狐仙。

可见，狐仙不一定非得是女性。

《黄九郎》讲的是“素有断袖之癖”的何子萧与男狐仙黄九郎的故事。

男主何子萧一次在自家门口偶遇已成人形的黄九郎，一见钟情，于是日日在家痴痴等待，经过步步引诱，终于抱得美男归。

然而，好景不长，何子萧不久便因纵欲而丧命。而在借尸还魂后，他又遭遇了宿敌的勒索。

为了保命，何子萧与九郎妹妹成了婚，并得到了九郎的帮助。

身为男狐仙，黄九郎其实并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。

他第一次是因为要救母亲才从了何子萧，这一次又因为对何子萧的死有愧，所以甘愿被献给同样有断袖之癖的宿敌，并成功用性“害”死对方，拯救了还魂后的旧情人。

02

如果说《黄九郎》的描写，尤其是情欲情节比较简单粗暴的话，那么《封三娘》则要委婉细腻很多。

封三娘是一只刚修炼成人形的狐仙，在水月寺偶遇了大家小姐范十一娘。范十一娘是个大美人，不仅相貌出众，还精通诗词歌赋，气质超群。

小狐仙封三娘一见，就爱上了。

没错，爱上了，不是爱戴的爱，是恋爱的爱。

两人当即交换了信物，回去后，范十一娘就得了相思病。好在封三娘及时前来探望，两人随即同居在一起，同床共枕，亲密无间。

后来，范十一娘因抗婚而自杀，并在封三娘的帮助下起死回生。

重生后的十一娘嫁给了一位旧情人（男性），但同时，她又希望留住封三娘，于是设计让丈夫与封三娘发生了关系。

不曾想这个计谋却坏了大事，封三娘因破了色戒而无法成仙，最终离去。

严格来讲，范十一娘似乎是个双性恋，而封三娘的同性倾向倒是十分清晰。

只是故事中的她似乎并不太接纳这个身份，而是最终将这段同性之爱视为情魔劫难，认为是自己作茧自缚才遭到了惩罚。

03

随着社会的逐渐开放，性少数人群的权益逐渐被提及和认可。

目前，全世界约有近30个国家和地区许可了同性婚姻。前不久，台湾也发布了同婚草案，成为亚洲第一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地区。

事实上，相比于欧美一些地区的偏激，我们古人对同性之爱还是比较宽容的。

然而，这并不代表着大家就接纳了这种性少数的取向。

包括《聊斋》，虽然蒲松龄把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都写了出来，但《聊斋》里所有跟龙阳之好相关的故事，下场都不好，要么纵欲而死，要么身首异处；

女同的故事结尾，如《封三娘》，虽然没有死亡这么惨烈，但两位有情人也最终没能在一起。

如今，距离蒲松龄创作《聊斋》已经过去了快三百年了，不知三百年后的大家，又是怎样看待这些性少数群体的恋情的呢？